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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山起波瀾

—— 【狯善】cigarette&pocky

#主要以狯岳的角度描写#

#某个傻瓜改变了另一个笨蛋的琐碎故事#

#本文狯岳:将人设中的某些设定反转,对“生存”概念较丧的【狯岳】

本文善逸:对家人的“死亡”有着莫名的恐惧的【善逸】#


“我想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然后吸进去,把你放在靠近我心脏最近的位置。”


狯岳搓掉包在烟盒外的塑料膜,扒开顶部的纸,捯饬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咔哒咔哒地打着火。他站着的地方有些风,于是他稍微猫了点腰,手指微拢着那团摇曳的火,烟纸没在橙红的火苗里开始打卷,它与火焰热吻,离开时带走了一星眷恋的暗红,在这有些昏暗的角落里明明灭灭地吐息着,飘起一缕薄薄的青烟。狯岳闭上眼吸了一口,烟的气息通过他的口腔滑进他的肺填充他的细胞,之后又随着肋骨的回位被挤压出每一个肺泡,沿着气道向颅顶奔腾。他缓缓吐出有些变白的浊烟,将自己包绕在这似实似虚的烟雾里。然后他深深地吸气,将这狭小角落里的空气吸入肺中,烟草燃烧的余烬再一次充斥他的鼻腔,他感到愉悦,烟草刺激大脑产生的多巴胺给他带来了超脱的感觉。

狯岳很享受这个过程。尽管他知道这很病态,但又如何呢?他从不是会在乎这些的人。

在尼古丁的作用下,他的心脏注满鲜血,有力地跳动着。他一只手盖上左胸感受着宛如想冲破薄薄胸壁的猛烈跳动,血脉的喷张让他在这一刻才能感受到心脏的真实存在。他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自己感受不到,但是那个我妻善逸却能对他说出:“呀,大哥,你的心跳得好奇怪,出什么事了吗?”

他突然烦躁地啧了一声,将燃到一半的烟掐掉,重新点上一根。狯岳用香烟来摸索自己平日无法触及的心脏,然后再用烟草来把它的空腔填满,以此平息他的焦躁。

他暗地里尝试过很多种牌子的香烟,万宝路,七星,船长,winstion,后来他喜欢上了柔和七星的蓝莓爆珠,烟的轻焦油味会被薄荷味掩盖,嘴里残留的蓝莓味会让人以为他只是吃了水果糖,掩饰起来比较轻松,但他每一次还是会刻意躲着桑岛慈悟郎和我妻善逸,前者是因为对身份的一丝愧疚,习剑道之人却染上烟瘾实在难以启齿,被知道了着实有负师傅期望;然而对于后者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直到后来半夜忍不住在厕所抽的时候不小心被我妻善逸撞见,在我妻善逸虽然刻意压低但还是高频刺耳的声音轰炸中,狯岳给自己找到了个怕麻烦的正当理由。

“啊啊啊啊啊,大哥,你居然在抽烟!在抽烟!爷爷知道吗!”

“老头儿不知道。你不存在就没人知道。”

“咿————!大哥想杀人灭口——!”

“闭嘴!我妻你这个废物给我小声点!”狯岳心里想着要不是他着实还恋着指间夹着的那截烟,眼前这个呱呱乱叫的拖把头便宜兄弟绝对少不了一顿打。

“……大哥,以后还是不要抽了吧。”消停些的我妻善逸靠在厕所里的一角,哆哆嗦嗦地说道,“常说‘吸烟有害健康’……大哥你这样长期下去会得癌的,健康课老师说的。”

“哈?你都知道的我能不知道,但那又怎样?”

“你会死的,大哥!!你的肺会烂掉!!就算你成年了你的肺也会烂掉!你这样说不定会死在我前面!!明明说好了要一起努力以后跟爷爷过更好的日子的!你,我,爷爷三个人一起!大哥你背弃誓言!大哥……狯岳你把烟给我——!”

狯岳看着指间缠绕着薄烟吐息着的火星,想到那天说着这句话的我妻善逸,有些歇斯底里,说话的声音明显地颤抖。他想抢过自己手里的烟,凑近过来的眼睛在橘色的灯光下颜色比平时偏橙些,也像含着烟雾似的,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亮了起来,又有什么东西在他眼里暗了下去。而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应这像发了疯一样的话的?狯岳将烟叼在嘴上慢慢地想,后来发现实在是一片空白索性放弃,不出意外就是真把我妻善逸揍了一顿来结束这场闹剧。

死掉有什么不好呢,感觉不到活着才是真正的悲哀。狯岳在活着,每个人都这么认为;他也仅仅只是在活着,狯岳自己深知这一点,也讨厌这一点,他现在只不过是支付未来冗长虚无的寿命来获取眼前这种真实可触的欢愉,用烟草作一剂麻醉自己操蛋思想的良药,反正命是他的,日后他的成本如果只降不升,那这就是笔划算的大买卖,精明的商人从不做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狯岳偶尔会惊讶于自己其实可以把自己的命看的那么轻,如果人真有前世,说不定其实前世的他怕死的要命,因为有传说某些灵魂往生时会被丢进三途川里将顽疾洗去,让其劣根不随着降生,但他说不定半途偷跑了,以至于他时常能在愉悦的深处感到一丝来自脊髓的颤栗的寒意,某种对死的恐惧,他打了一个寒颤,在颈间摸了摸,烟上的灰在空中不急不慢地降落,他厌恶这种感觉,不过他又自嘲地笑出声,居然会信那种只有我妻善逸才会相信的邪门歪道的传言,果然傻气是会传染的。如果他在三途川边偷跑了,那我妻善逸说不定也是如此,爱哭鬼的上辈子也是爱哭鬼。

狯岳抽烟时总是会想很多事情,而这次又比以往更琐碎而冗长,以至于他咬着半根烟捯饬烟盒时才发现烟盒已经空空如也,但他思考的事还没理出个所以然。他有些急躁地往背包里翻找,他记得自己应该会有少许的储备粮,当他火急火燎地掏出内袋里放的盒装物时,他的脑子突然“嗡”的一下断了线,额头上的血管突突地跳的厉害,狯岳头一次透过耳膜听到了自己血液潮涌的声音。

“大哥,我把你包里的烟拿走了,换成了pocky,水蜜桃味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烟的味道好苦,我希望大哥以后不要再抽烟了。——我妻善逸”

这张该死的纸条黏在盒子上,明目张胆地告诉着他是谁干的这桩好事。桑岛狯岳气得差点把pocky往地上扔,他靠墙站着,手却攥得用力,纸盒被扭曲得变了形,“我妻善逸”的名字几乎被揉烂在了手心。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立即趁着桑岛慈悟郎还没回家前冲回去把我妻善逸暴揍一顿,却忘了嘴里还叼着半支蓝莓爆珠,爆珠被咬开的瞬间薄荷的滋味直冲脑髓,狯岳被呛了一大口,几乎在薄荷的地狱里窒息,他本能地把烟掐掉,徒留喉咙里薄荷和蓝莓混合的苦味。他猛烈地咳嗽着,眼角都呛出泪来,仿佛回到了他第一次抽烟的模样。

靠,真苦啊,踏马的。狯岳忍着反胃的恶心抽搐着,他从学会抽烟这么长时间以来何时在这个方面上跌过跟斗,而我妻善逸只是一出手就能让他瞬间回到解放前。狯岳把所有难听的话在心里问候了一遍,不顾那么多地拆开那盒pocky抓起几根就往嘴里送,蜜桃清淡的甜味盖过舌根的苦涩,饼干条带来的小麦香重新定义口腔里的味觉,别样的滋味在嘴里绽开,他感觉自己某处地方被切实地填满了,呼噜呼噜地不再发出不安的声音。

科学证明甜食的糖分也可以刺激大脑皮层产生多巴胺,虽然没有烟草来的强烈,却可以如涓涓溪流般长久地带来微小的幸福感,而微小的幸福感足以修复某种偏差出现的细小的裂痕。狯岳嚼下最后一段pocky,目光有些呆滞。他说不清楚现在是怎么的状态,但是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左胸腔最轻微的跳动,他的手不敢相信地抚上,皮肤下是如同婴孩呼吸一般轻微地起伏,是所有的烟草都没有为他带来的他想要的心脏的跳动。

“烟好苦啊,大哥。”狯岳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明明只是一根小小的pocky,明明只是一个什么事都做不好什么都不懂的天天顶着黄色扫把头的便宜兄弟。

狯岳不记得是在哪一本三流杂志的边角看到的一句话:“我想把你的名字写在烟上然后吸进去,把你放在靠近我心脏最近的位置。”他那时刚学会抽烟,见到这句话差点没把胃给呕出来,他忍着恶心用烟头将那页纸烫出一个大大的窟窿。而现在他又记起这句话,鬼使神差地将那张纸条扯了下来卷着剩下的半截烟一起重新点燃。他舒然地吸上一大口,淡淡的蓝莓味流连于齿间,薄荷非常的凉,他感觉自己的肺被这强劲的凉意侵占,而带着“我妻善逸”字眼的燃烧的烟草填满了他的肺的每一个角落。他觉得【我妻善逸】还是呆在自己的肺里比较好,毕竟靠近心脏,而我妻善逸那小子总能听见自己听不到的心跳声,对他来说说不定是个不错的小惩罚。


这应该会是他最后的一支烟了。

狯岳心里想着,吐出了最后一口烟,火星熄灭在黑暗中。

毕竟pocky挺好吃的。喜欢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恭喜狯善tag破千!(全网最迟の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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